”薇若兰示意他翻身,“你背后的伤口没有清理。”她用棉球蘸着酒精清洗西泽尔背部的创口,那些都是硬金电极留下的,它们从脊椎的孔洞里插进去,直接读取神经信号。虽说电极只有头发丝粗细,但若不仔细处理,伤口还是会感染。因为频繁的实验,脊椎两侧都是紫黑色的瘀血,西泽尔这几天坐下都不能靠在椅背上。好在薇若兰的手法很轻,棉球蜻蜓点水般掠过每个针孔,只是微微刺痛。“真瘦啊,离开翡冷翠的时候像个小猴子,现在还是像个小猴子。长大了就该练练肌肉,男孩子应该稍微魁梧一些。”薇若兰漫不经心地说。“嗯,知道了。”“这样反复刺激脊椎也不是办法,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,把微小的黄金套管植入你的后背,以后电极从那些套管里走。手术过程比较痛苦,但之后就不会疼了。”薇若兰又说,“做么?”“嗯,做吧。”其实双方都清楚那种手术的痛苦,以密涅瓦机关的技术,黄金套管当然可以做得很细,但植入背脊后必须和纤细的神经相连,那等于直接触碰神经。虽说手术中可以用麻醉药,可术后的恢复期却会痛得要命。但薇若兰和西泽尔之间的对话始终都是这样,大家都轻描淡写,好像什么都无所谓。“在梦境中见到了什么,把你吓成那样?”薇若兰问。西泽尔沉默了很久才回答:“我看到我妈妈。”“你经常梦见你妈妈?”“经常。”“恋母情结是种病,得治。”西泽尔没说话。要是别人说这话,他多半会有点怒火,可薇若兰说,他却知道她只是毒舌而已。薇若兰从小就有这个毛病,只是现在成了机械女皇,轻易不露出这番嘴脸来。两人再也无话,薇若兰继续帮他清洗创口。“姐姐,你做的梦里,最恐怖的是什么?”西泽尔忽然问。“我知道,但我不能告诉你。”薇若兰冷冷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