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简直是为原映雪量身定做的罪名。他一贯对辰月的事业漫不经心,有同情义党的名声,而且和天罗走得很近——后一条显然指的我和顾小闲。 最简单的陷阱往往最行之有效,我们要做的只是埋下怀疑的种子,静待它长成参天大树。甚至不用浇水施肥,人心里那些肮脏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肥料。 于是我在山堂指示之下,向辰月某个执守坦白了身份,假意要以间谍的名字换取政治避难,目的只是将一系列莫须有的证据交到辰月手里。 现在指令来了,我要在明天中午之前,将证据交出去。 我在窗边一直坐到天黑。身上裹着厚毯,脚边生着火盆,却始终觉得冷: 檐下挂着白花花的雨线,好似许多股粗麻绳拧在一起,厚重的水雾渐渐凝成涓流,顺着窗缝和桌面汇聚到我身边。饱食水汽的毯子甸甸下坠,我仿佛站在世界尽头的沉船旋涡里,风暴将至,四野无人。 这是我做龙玄玑的最后一天。 从明天起,我是谁,要去哪里,答案完全未知。五年前我就为这一刻做出了抉择,当时的答案非常确凿,只为那一场生如夏花的绚烂爱情。如今花期已过,答案未改,理由却变得有些复杂。也许不再是为了爱情,但必然是为了爱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。 爱是什么?我其实也没有特别清晰的定义。不过当你怀着爱去做一件事,哪怕是独自站在世界尽头的沉船上,也会觉得充满勇气。那是一种积极、正面、让你想起来就会由衷微笑的东西。我至今不懂爱情,不懂友谊,不懂如何定义我和龙颖、原映雪、顾小闲之问的关系。但我想起他们的时候会由衷微笑……我低下头,忍不住揉了揉眼睛。 龙颖真了不起。我的身体里住了一个多么孤僻而固执的灵魂,他竟然教会了我这么温暖复杂的东西。 你以前没这么爱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