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莉安从深深的悲痛发展到无比的愤怒并没有用去多长时间。很快,眼泪变成了腐蚀一切的强酸,皱起的眉毛变成锋利的弯刀,颤抖的双手变成往复拉扯的大锯。她仿佛已经下定决心,准备让一切可耻的冒犯者灰飞烟灭。她振作起精神,来到门口。阿什利坐在地上,像一片被风吹到墙边的垃圾。看到米莉安,他半闭着一边困顿的眼睑,脸上露出一副醉眼迷离的微笑。“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米莉安一脚踹在了他的嘴巴上。阿什利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。他的一颗门牙被米莉安的鞋跟踢飞出去,像个跳跳球一样在地毯上蹦跳了几次。他的嘴巴周围顿时鲜血淋漓。“哎哟。”他惨叫一声。几个房间之外的一扇门悄然打开,一个脸色苍白、下巴像淌着哈喇子的狗一样的男人伸出脑袋向这里窥探。米莉安劈头盖脸地吼了过去,说他要是再不滚回房间,她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。男子吓得连忙缩了回去。“那个卡车司机,他走了,对不对?”阿什利问。米莉安没有理他,她现在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。阿什利擦了擦嘴角上的血,“那问题就来了。”“去死吧你。”“你爱我。”他说着吐出一口血。“继续做梦吧。”“你需要我。”“之前也许是,但现在不是了。”阿什利咧嘴一笑,露出满嘴红色的牙齿,仿佛他刚刚吃了一大口草莓,“你需要我。”“我可怜你。”她使劲咳出一口浓痰,正准备吐到那嬉皮笑脸的浑蛋的嘴里。就在这时——大厅的入口处,他们出现了,像两个挥之不去的阴影,两个恶魔。弗兰克仍旧是一身黑西装。哈里特换下了她的高领毛衣,穿了一件深红色的、人们在圣诞节期间才会穿的衬衣,虽然现在差不多已经七月了。他们手里拿着枪。米莉安首先看到了他们,但阿什利却没有,至少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