鬽盯着苏离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,才道:“你竟然能承认这一点,还能承认是真话!你魄力不小!没了底蕴,又没有支撑,你那什么应对这一切的浩劫?!”
苏离道:“此情此情,我想吟诗一首。”
鬽道:“死水么?”
苏离道:“正是死水。”
鬽道:“这是一首很美的诗歌,我念给你听吧——
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,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。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,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。
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,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;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,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。
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,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;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,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。
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,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。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,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。
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,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,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,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。”
鬽轻声朗诵,随即又道:“好听吗?”
苏离道:“爽快。”
鬽道:“是啊,爽快,但是你是站在什么角度呢?对于天道而言——如果天道是人,那么你就是这人身上的肿瘤、毒瘤啊。
天道要灭你,你在这里唱《死水》?
你当自己是什么?
圣人?
圣母?
希望之源?
那又是谁的希望?又给予了谁希望?
说到底,终究也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,你所谓的坚持,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美好——但是这却需要整个世界为之陪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