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头发梳向后面,用一条粉色的发束绑成个马尾。没有化妆。双眼圆睁着,清澈,好奇,闪着天真无邪的光。这时,镜子中她的身后有了动静,只是因为凝固的瘀血而显得分外模糊。“还有九页。”一个声音说,路易斯的声音。米莉安立刻转身,可已经太晚了。路易斯的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雪铲。他大笑着,举起雪铲兜头向她劈下来。她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,身体仿佛被拖进了虚无的井里,不停地下降。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叫,可那声音随即也烟消云散。她被医院里防腐剂的臭味儿给熏醒了过来。那气味钻进她的鼻孔,安营扎寨,赶都赶不走。她抓住床单奋力挣扎。她想钻出被窝,她想下床,可被单紧紧缠着她,令她难以抽身,而床沿上焊着恐怕她一辈子都翻不过去的铁栏杆。她的四周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,压抑着她,使她无法畅快地呼吸。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箱子里,或一口棺材里。空气似乎越来越少,她的嗓子紧绷着,开始喘息起来。突然有一双手伸了出来——坚强有力的手——它们抓住了她的脚踝,不管她如何拼命挣扎,她的双脚最终仍被固定在了一个冰冷的橡胶套中。那双手掌湿漉漉、黏糊糊的。一张脸从床尾,从她的两腿之间缓缓露了出来。是路易斯。他用沾满血迹的手解掉了戴在脸上的一个薄荷绿色的医用口罩。“流的血可真不少。”他说。米莉安使劲挣扎,手把床单揪成了一团,“这是个梦。”“也许吧。”路易斯挠了挠他右眼上用胶带贴的×,“不好意思,胶带很痒。”“把我的腿解开。”“如果这只是个梦,”路易斯说,“你为什么不干脆醒过来呢?”她何尝没有试过。她曾大声呼喊,希望能叫醒自己。可那无济于事。她被囚禁在这个世界里,难以脱离。路易斯仰起头,“还认为这是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