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与陆菀是不一样的。
陆九霄眼尾泛红,可他从来没想过,他会不是陆行的儿子。
他抱着陆兰的牌位,缓缓滑坐至桌脚,提壶饮了两口酒。
都说陆家父子似仇敌,谁看谁都不顺眼,但无人知,在那个大漠孤烟的冀北,年幼的小郎君几次藏在墙角后看他操兵练将的身姿,看他铁骑红枪凯旋的身姿。
即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,他为有个镇守边关的父亲感到骄傲。
而自幼来陆行便与他很是疏远,他身为一个武将,却从不曾教陆九霄习武练剑,更遑论其他。是以陆九霄便千方百计,几近上房揭瓦地给他找事,试图吸引他的注意。
诚然,他是成功的。
但五年前陆九霄被软禁后,他们父子二人便是少见。陆行回冀北前明明白白告诉过他,他不必再习武,冀北的一兵一马,往后也不会交到他手中。
这话犹如一根刺,在那个少年心头梗下已久。
他一直不明白,他陆九霄,就如此不配做陆行的儿子吗?
思此,他眼尾一弯,嘴角溢出一声似笑非笑,“噹”一声,一颗莹白珠子顺着轮廓掉进酒壶中。
原来他真的不是他儿子。
但这种种行迹背后的缘由——
陆九霄敛了神色,永定侯府养着他这么个流着皇家血脉的儿子,无异于将头颅悬在刀尖上。宣武帝面上不显,但心中必定有所提防,正如他对贺忱一般。
思此,男人指尖微颤,他那么效忠的帝王……
静谧的院子里,透着微光缝隙的屋门传来几道压得极低又沉重的似笑似哭,随后“嗙”地一声,酒壶被狠砸在屋门上,哗啦啦